早上起了個大早,我和胖子隨便找了家小店,吃了頓不怎麼美味的早餐,接着就登上了前往東北的列車。
我們一路往北,很快就來到了長白山腳下。
我還記得,悶油瓶當時是在二道白河下的車,秋天的二道白河十分冷,風吹得人直打哆嗦。
那天,是2015年8月8日。
今天,正好也是8月8日。
今年的二道白河一如既往的冷。
可惜,已經是一年後了,物是人非,叫人看得心裏怪不舒服的。
山中,我去年歇過腳的那家旅遊客棧依舊開着,我不禁想起了去年秋天我追着悶油瓶滿山跑的情形。他要做的事情,我攔不住,所以只能奉陪到底。
胖子找我商量: ”天真,你說我們要不要帶點兒特產上去,小哥一個人在青銅門裡孤零零的,估計也吃不上什麼好的,怪讓人心疼的。我們拿些吃的給他,好讓他補補身體。難得上山看一次他,兩手空空的去……好像不太合適吧? ”
我聽了不由地苦笑,帶吃的給悶油瓶,好像是個很不錯的建議,但是……那人能吃得到么?
呃,胖子你是在逗我玩兒呢吧!
胖子才不管我怎麼想,他給悶油瓶置辦了一些吃食和衣物,說是去了就放在青銅門外,留張字條給悶油瓶,他一出門就能看到這個驚喜。
我沒工夫想這些,只覺得心裏悶的慌。
不知道為什麼,越到長白山,越靠近青銅門,我心裏就越緊張。
感覺這顆心緊張的都快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了。
悶油瓶,也不知道他在青銅門裡過得怎樣。他還記得我和胖子么?他也會想要見我和胖子一面么?
在客棧里休息了兩天,我和胖子分別背起大號背包,裏面裝足了吃的和用的,然後就頭也不回的上山去了。
畢竟這不是第一次爬雪山了,我爬起來相當得心應手。反倒是胖子,還沒爬幾步就氣喘吁吁地直喊累,我便嘲笑他這才過了一年,怎麼體力就變差了這麼多,真是缺乏鍛煉、缺乏鍛煉啊!
胖子扶着腰說他回去就減肥,不過這話他都說了八百遍了,我要是信他我就是跟他姓。
我和胖子從清晨走到了傍晚,眼看着天快黑了,於是我倆就找了個安全的地兒,動手搭建了一頂小帳篷,作為晚上睡覺時的臨時小窩。
走了一天,我們早就累了,所以放完尿後就鑽進了各自的睡袋裡,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。
第二天,我們繼續趕路。
我們的速度相比於昨天,明顯慢了下來,胖子怕我把力氣都用光了,就一直在後面提醒我走慢些、再走慢些。
”胖子,你這體力不行啊! ”我回過頭對他說道。 ”回去了得好好練練,這才走了幾步啊,你就開始喊累了! ”
胖子有氣無力地捶着自己的腰, ”嘿!笑話我?你體力是有多好?天真我跟你說啊,胖爺我只是不太喜歡上山罷了…… ”
”我知道,你喜歡下地嘛! ”我笑着打斷了他的話。
”哈哈哈…… ”胖子被我給逗樂了。 ”知我者,天真也。 ”
我們兩個人埋頭趕路,顧不得欣賞長白山的雪景,雖然長白山的雪真得挺美的。
我跟胖子說,我想在8月15號之前趕到青銅門外。胖子拍着胸脯跟我保證,叫我把心放回肚子里,說以我倆現在的裝備和速度,趕在15號之前抵達青銅門肯定是不成問題的。
但我還是有些擔心,俗話說: ”左眼皮跳財,右眼皮跳災 ”。這一路上,我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,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,並且我的直覺告訴我,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。
但願這事兒和悶油瓶無關。
我不想他再出事了。
胖子走着走着突然哼起了歌,我問他在唱什麼歌,他說他也不知道,就是突然想起來這首歌了,所以就隨便唱了兩句。我提醒他小聲點兒,可別把雪崩給招來了。
胖子也提醒我: ”你注意保護眼睛,千萬別患上雪盲,否則到了青銅門就看不見小哥了。 ”
我心想:悶油瓶長什麼樣子我還不知道,哪怕見不到他,聽聽他的聲音也是好的。哪怕聽不到他的聲音,我也能在腦海中勾勒出他的輪廓。
那個人,早就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裏。
哪怕他忘記我了,我也不會忘記他。
我們一前一後地走着,在白茫茫的雪山上留下了一串串腳印。
青銅門的位置我還記得,所以我帶着胖子很快就摸到了那裡。但是離它越近,我的心就跳的越快。
8月15日上午,我和胖子終於來到了青銅門。